藍月亮

(外一首)

一身藏青色，能圓的不能圓的

都得圓，只要想到月亮，活在世間

須怎樣地繞圈圈?

在黑白里往返，遇見坎坷

拐彎還是折行?

遇見蟲豸、野獸或猛禽

須匍匐還是裝死?

遇見頑兇或歹徒

干脆投降或同流合污?

一個人，承受藍黑相間的磁場

既不能天馬行空，也不能遁地而逃

不能一味地藍，也不能一味地黑

他只能被套住，與罪犯綁定一起

這種人是警察，是監獄人民警察

當執行公務或堅守崗位時

他盯著罪犯不放，或許他

無暇顧及他的私情，但更多時候

他必須終結一切丑陋和罪惡。

更多時候，他是一枚藍月亮

每逢佳節，人間貌似完美，他必須

自圓其說，為了責任，為了工作…………

人們能想到月亮，可誰想過他們!

避開光芒，又要尋找光芒，

一身黑漆漆

不只是上弦與下弦，不只是初一十五

在晨昏交替的時空，他們早已越過年歲，

認領了陰晴圓缺。

請掂量

這湛清的藍

一抹湛青的藍

讓人忽略，春天還在成長

邪惡也在爭奇斗艷

斑駁的花季駛入迷魂陣

誰能修正這春天的臉?

用色彩衡量的天平傾斜時

一抹湛青的藍，還在守望

傾斜的家園，失去溫馨的砝碼

純良的土壤，毀于冷酷的滌蕩

誰來再筑這覆滅的夢?

請掂量這湛青的藍

這默默無聞中的力量

他是無需稱重卻能飛躍起錨的靈魂

是剝離雜念修飾端莊的巧手

請掂量這湛清的藍

他是無需份量卻飽含力魄的斤兩

是勘值斟酌厚重深沉的秤砣。

他歷盡堅險才去偽存真，飽經磨難

才撥亂反正

她用素養鋪墊的那一份底色

映襯了烏黑，映襯了滲雜，

映襯了邪惡。

他用滄桑凝練的那一道光澤

照亮了鐵窗，照亮了鏈影，照亮了

迷途，從顯赫變淡然，從散漫變規范

從黑夜變黎明

請掂量這湛青的藍

這從斑駁世界擠兌出的精華

用一種執著，用一種信念

恪守這份崇尚的忠誠

用一種淡泊，用一種境界

詮釋這份質樸的人生。

(陳雄輝 作者單位：福建省榕城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