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騙子

人物：

任茹 女 二十多歲 白領

那勇 男 二十多歲 任茹老公

銀行女職員 二十多歲

王阿姨 五十多歲

騙子甲(宏) 王阿姨兒子 二十多歲

騙子乙 瘦

派出所警察 男 三十多歲

1.銀行 日

任茹走進銀行，看到窗口有人，刷卡取號后，坐到椅子上等待，順手取出了手機，剛要打開看，看到旁邊墻上的電視屏幕里正在播反詐騙宣傳，不由把手機收起，轉頭認真看著屏幕。

2.銀行柜臺 同時

銀行女職業(看著手里的匯款單和存折)：阿姨，你這是要給誰匯款呀?

王阿姨(不耐煩地)：給我兒子。

女職員：這是你兒子的名字嗎?

王阿姨：是。(抬手看看手表)麻煩你快點，這是救命錢。

女職員：你這是要匯多少?

王阿姨：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十萬。

女職員：匯這么多，你要核實一下，如果不是你兒子的賬號，請千萬小心，現在騙子很多…………

王阿姨：我知道。(揮揮手)你快匯吧。

女職員遲疑地一遍又一遍看著手里的存折，猶豫不決。

王阿姨(聲音大了)：你到底是匯還是不匯，不匯我就去別家銀行了。

女職業(忙)：匯，匯。(開始辦匯款手續)

3.銀行 同時

二人的對話引起了任茹的注意。任茹不由把視線離開電視，扭頭看了一眼。

她猶豫了一下，走近二人。

王阿姨發現了她，不耐煩地白了她一眼：等一會兒，還沒辦完。

任茹(試探地)：阿姨，我是想提醒你，現在騙子真的很多，一定要注意…………

王阿姨(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誰?

任茹(尷尬地笑著)：我也是來辦事的，碰巧聽到你們的對話，我也被騙過，所以想提醒你一下…………

王阿姨：你被騙了多少?

任茹：十幾萬。

王阿姨(吃驚地)：什么時候?

任茹：就前幾天。

王阿姨(好奇地)：追回來了沒有?

任茹：報警了，還沒有。

王阿姨(沉思了一下)：你是咋被騙的?

任茹開始敘述…………

4.任茹家臥室 三天前 晨

任茹還躺在床上。背朝外。

那勇進來，嘴里塞著牙刷，用光著的腳蹬蹬任茹的后背，噴著泡沫含糊不清地問：還不起床?

任茹(背動了動，似乎要甩開那勇的腳，嘴里哼哼唧唧)：人家今天休息。

那勇拿著牙刷出去了，過了一會拿了一條白毛巾進來，一邊擦嘴一邊問：怎么今天休息?

任茹(回了一下頭)：你忘了上周末我們加班，今天補休。

那勇：那好吧，那你睡吧，我走了。拜。

任茹懶洋洋地揮了揮手，繼續睡。

5.同上 一個小時后

任茹仍像之前一樣躺著。

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任茹背過身，伸出一只手來摸，摸到了放在耳邊，發出慵懶的聲音：誰呀?

任茹突然坐了起來，聲音升高了八度：誰?市刑警隊?

任茹把屏幕拿開，看看手機屏幕顯示，又靠近耳朵，一只手撩了撩耷拉在臉前的亂發：找我什么事?

任茹不住點頭：是，是，我是任茹…………是，是我的身份證號碼…………我是辦過一張建行卡，對，是這個卡號…………什么?洗錢?

任茹不由站了起來，不住走動：不可能!那張卡一直在我身上…………沒有借給過別人…………刷卡消費?有，有過，但我沒去過深圳呀…………

任茹猛地站住，臉色發白：你說什么?還要判刑?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任茹猛地點頭：你說，我聽著，好好…………我身邊沒人…………我不告訴別人…………啊?還要找深圳市公安局報警?現在?馬上?好好，我現在就報警，號碼多少?好好，我記住了。

任茹掛掉電話，目光呆滯，猛地亂抓了一番頭發，又深吸一口氣，用手機開始撥號，撥通后放到耳邊：你好，是深圳市公安局刑警隊嗎?我要報案，有人使用我的銀行卡洗錢…………嗯，嗯，我知道…………我的身份信息?對，我買過房子，登記過身份信息…………哦，我的身份證?對，是丟過，后來補辦的…………銀行卡賬號?哦，銀行卡沒在我身邊，我找找…………哦，對對，是這個號，沒錯，我記得尾號是3874，余額?好像是十四萬，我們姐妹湊起來給我爹治病的，剛剛轉給我…………什么?轉到一個安全的賬戶?…………柜員機?樓下有一個…………對，是建行的…………好，好，我這就下去…………

任茹一只手拿著手機開始穿衣服，手機很礙事，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床頭柜上，注意不要按掉。快速傳好衣服，她簡單攏了一下頭發，拿起手機，走到客廳，將放在客廳沙發上的手包拿起，聽到電話里有聲音，一邊放在耳邊聽一邊打開包檢查里面的錢包。

任茹歪著脖子聽電話：有在，有在…………稍等…………

任茹把錢包里的建行卡取出來，看了看，又塞進去。然后手機放在耳邊，拿著手包就向門外走。

6.街道上 日

任茹邊走邊接聽電話，疾步前行。

她身邊的墻上貼著一幅反詐騙的招貼畫，但是她視而不見。

7.建行柜員機旁 日

柜員機前面有人，任茹站在一旁等，電話還放在耳邊。

任茹：聽著呢…………有人…………

終于那人離開了，回頭狐疑地看了任茹一眼。

任茹搶上前去，占住柜員機，把銀行卡取出，塞了進去。

任茹：…………你說，密碼輸了…………點什么?跨行轉賬?…………輸什么?你再說一遍…………

任茹一邊聽著一邊在柜員機鍵盤上輸著數字，然后按了確認。

任茹：確認了。這就行了?錢什么時間會給我轉回來?很快。好好。

任茹終于把電話放下來，長出了一口氣，看看手機屏幕，電池快耗盡了。

8.電話另一端 騙子辦公室

騙子甲掛掉電話，得意地躺到了靠背椅上。

桌子對面一個瘦猴似的騙子乙(略帶嫉妒地)：宏哥，又到手一個?

騙子甲(得意地笑笑，比個十四的手勢)：十四萬。

9 街道上 日

任茹往家走的路上，跟剛才相反，走得很慢。

她突然看到了墻上的反詐騙招貼畫，打了個激靈。走了幾步，又走回來，走近招貼畫細看。看了半天，突然臉色蒼白。她又拿出手機，呆呆地看著屏幕。

她回頭看看不遠處的柜員機。

10 建行柜員機 日

任茹在柜員機前面查詢賬戶余額，看到柜員機顯示是：0.01元。

任茹呆呆地看著柜員機。

11.派出所報警大廳

民警正在給任茹做筆錄。那勇坐在一旁，臉色鐵青。

民警：我們不是經常做這方面的宣傳嗎?你們怎么還會上當受騙?

任茹無言以對，只是默默垂淚。

那勇埋怨任茹：上次我帶回家一本《反詐騙攻略》給你看，你還笑話我，翻也不翻就扔到垃圾堆…………

12.銀行 現在

王阿姨聽完，撇撇嘴：我跟你不一樣，我這是給兒子救命的。

任茹：我也就是提醒提醒你。

王阿姨：謝了。

銀行女職員：阿姨?還要匯嗎?

王阿姨：匯。

王阿姨接過存折和憑證，開始往回走。

任茹聽到叫號的聲音，看看手里的號，向一個窗口走去。

13.銀行門口

王阿姨在銀行門口站住，摸口袋里的手機。摸了半天才摸出來，看看號碼，急忙放到耳邊。

王阿姨：小宏啊，你總算回電話了…………

宏(不耐煩)：媽，什么事呀，不是跟你說過了，上班時間不能接電話…………

王阿姨(吃驚地)：上班?

宏：對呀…………

王阿姨：你沒事?

宏(納悶)：我能有什么事?

王阿姨：你沒出車禍?

宏：出車禍?誰告訴你的?

王阿姨：那你說剛才那個不是你同事?

宏：什么呀!你到底說什么呀!

王阿姨：剛才你同事給我打電話，說跟你一起出差，你出了車禍，正在醫院搶救，醫院要交押金，他沒帶那么多錢，讓我趕快匯…………

宏：多少錢?

王阿姨：十萬。

宏(氣急敗壞)：哎呀，你上當受騙了，現在這種騙子很多…………

王阿姨(哭)：誰叫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老是什么轉到短信，誰知道，我心一急…………剛才人家勸我我也不聽…………

任茹和銀行女職員都往這邊看。

14 電話對面 騙子工作間

騙子甲拿著手機，看到對面騙子乙在壞笑。

騙子甲瞪了他一眼。

騙子乙：宏哥，阿姨被人騙了?

騙子甲：你怎么知道?

騙子乙：你剛才電話里不是在說嗎?

騙子甲：不對，是不是你騙我媽的?

騙子乙(停住笑)：我怎么會騙你媽?

騙子甲(思考)：操，肯定是你騙的。你肯定偷看了我手機里我媽的電話，剛才我接電話時你也不在，你說你剛才去哪兒了?

騙子乙(辯解)：我去廁所…………

騙子甲：去個廁所那么長時間?

騙子乙：我還下樓買了盒煙…………

騙子甲：操，你就編吧。

騙子乙：我真沒…………

騙子甲：快點把錢給我吐出來…………

騙子乙：我真沒有…………

騙子甲：不吐是吧，老子今天削了你!

騙子甲猛地向騙子乙撲了過去，所有正在打電話的騙子都吃驚地往這邊看。只聽到一陣桌椅倒地的聲音，然后是騙子甲一聲尖叫，血一下子把屏幕染紅了…………

15.銀行

王阿姨正在哭，突然手機響了。

王阿姨抑制住哭泣，接通了電話：喂?

話筒里的聲音(大)：…………阿姨，快來吧，你兒子受傷去醫院了…………

王阿姨突然憤怒地把手機放到嘴前，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死吧!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張遂濤 作者單位：廈門市公安局法制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