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眼睛——讀梭羅《瓦爾登湖》

《瓦爾登湖》是美國作家梭羅創作的以散文集著稱的經典文學著作。自問世百余年來享譽很高的社會評價，被無數人膜拜推崇。書中講述了作者在瓦爾登湖畔度過的兩年隱居時光，以及在這期間他對世間許多事物的思考。

筆者初讀此書時，感覺這本書“雜亂無章”，且晦澀難懂，有些高深莫測。捧起此書，便讓人昏昏欲睡，無怪乎有人說它是催眠神曲，是一本讀完開頭就不想讀下去的書。后來，我靜下心來，強迫自己一頁一頁往下看，從讀懂書中的一兩句話開始，再到對書中的某句話有所感悟，從中獲得了啟發，引起了共鳴，慢慢地讀完了這本經典名著。

梭羅在《瓦爾登湖》里說，湖是大地的眼睛。閱讀《瓦爾登湖》,我徜徉在作者所描寫的瓦爾登湖的湖光山色中，流連忘返;我更繾綣于梭羅對大自然的一往情深，覺得，那里面仿佛就有我的小院。我和他，有了某種心靈的共鳴。對于每一個時令季候，作者都敏感好奇，扎根于時間深處，將視聽定格在自古輪回的節氣中。在他的眼里，四季皆美，在《春天》一章中，作者描述了春天來臨后的瓦爾登湖。瓦爾登湖終于開凍了，“春光來臨之前的一切瑣碎事”，都在春光的照耀下變得微不足道。“太陽的光線形成了直角，溫暖的風吹散了霧和雨”，就這樣，新的生命開始了自己的生活。作者這樣盛贊春天：“春天的來臨，很像混沌初開，宇宙創始，黃金時代的再現。”

作者在書中贊美一切原始樸素的事物，包括澄澈的初心和原始的信任，懷揣著詩意的心靈，萬物在他的眼里便有了詩意，他的文字有光，有愛，質樸而又和煦明快。在《寂寞》一文中，作者描述了在森林中一個人生活所特有的感受————寂寞。作者并沒有直接描述，而是通過其他一些動物來反襯心中的感覺，“牛蛙嗚叫，邀來黑夜，夜鶯的樂音乘著吹起漣漪的風從湖上傳來。搖曳的赤楊和松柏激起我的情感，使我幾乎不能呼吸了，然而如鏡的湖面一樣，晚風吹起來的微波是談不上什么風暴的”。雖然寂寞使作者“幾乎不能呼吸”，但他認為這并不是生活中最可怕的，因為“寧靜不可能是絕對的”。

大自然對作者是永恒的感召。在《禽獸為鄰》中，作者描述了與自己共同生活在瓦爾登湖邊的一些動物。它們在雪地上留下了生活的足跡，讓作者感覺到它們的存在，認為“也許它們愛這一片湖水，理由跟我的是一樣的吧”。也就是說這些動物和自己一樣，都是為了能夠自由地生活才來到這個自由的森林。

《瓦爾登湖》共由18篇散文組成，在四季循環更替的過程中，詳細記錄了作者梭羅內心的渴望、沖突、失望和自我調整，以及調整過后再次渴望的復雜的心路歷程，幾經循環，直到最終實現為止。在讀此書的過程中，分明感覺到那無處不在的耐人尋味的哲學意味，更有關于森林、湖水、鳥類、獸類，甚或是人類的研究與觀察，如此，便也帶點自然科學的元素。作者有著超乎常人的卓越的思想以及簡單有趣的靈魂，卻也不乏文學天賦，語言的優美、文字的動人可謂首屈一指。

讓筆者沒想到的是，在《瓦爾登湖》一書中，多處引用了《大學》《論語》《孟子》等經典。如在《孤獨》一章中，梭羅引用了孔子所言：“德不孤，必有鄰”，以此句來論述孤獨。

這本書就像是梭羅在和另一個人對話，而和他對話的這個人就是身為讀者的我們。他把自己的經歷，對自然與人生的思考講給我們聽。如果你對這本書感興趣，最好選擇一個安靜放松的時刻來閱讀它。

(楊懷榮 作者單位：三明市中級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