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夜的冷與熱

元宵夜，永安市舉辦民俗踩街和燃放煙花活動，公安局全員上崗維持秩序。今年，我的崗點被安排在踩街路線外圍，協助交警對路口進行交通管制。

下午4時許，吃了些面包墊肚子后，我便往單位趕去。按要求規范著裝后，我和同組組員蔣哥前往崗點。崗點位于解放東路和仙泉坑路的三岔路口。聽從組長的安排后，我們就地等候實行交通管制的指令。元宵佳節，恰逢第一波降溫，前兩日還穿短袖的溫度，元宵夜就降至6℃了。這乍暖還寒時刻，讓人有些恍惚，蔣哥只穿了一條警用單褲，站在風大的路口沒一會兒便覺涼意。我因上衣口袋被反光背心和單警裝備纏住了，凍著的雙手不自覺地往褲兜里躲，企圖找些溫暖。蔣哥看了看我，說：“注意形象，手不能插口袋，別讓督察看到了。”我嘀咕了一句：“這也不行嘛!”但還是立即把手伸了出來。

6時許，對講機里傳來交通管制的指令。我們立起了交通管制牌，拉好警戒線，留出疏導路口。一會兒功夫，有些人留在了線外，我們引導他們繞路。6時30分，行人絡繹不絕，情侶們挽著手，爸爸把孩子扛在肩頭，母親用背帶懷抱著嬰兒，孩子們提著各式各樣的燈籠，姑娘們穿著時下流行的馬面裙，手里杵著龍年元素的燈籠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不少人向我咨詢踩街的路線及觀看焰火的地點，聽到我的回復后，人們帶著一聲聲“謝謝”而去。能夠幫到他們，我在這個外圍崗點雖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心里卻是美的。

兩個小時里，人們不停地從這里流向活動點，路旁有序地停滿了小汽車和各類摩托車、電動車。隱約傳來陣陣鑼鼓聲響，我在寒風中聽著也能想象到現場人們的激動。

8時許，焰火振天響著，路面上的車流和人流短暫少下來，已經凍得哆嗦的蔣哥朝著雙手哈氣。站在崗點，透過樹梢和層層疊疊的樓房，我也瞥見了部分炫燦的煙花。我想起了高中那年，正月初九開學，正月十五已在學校上課。晚自習上到一半，班主任便叫我們到操場上看煙花。煙花燃放點離學校不算太遠，我們即便站在操場也有最好的視角。那一簇簇絢爛的煙花，造型各異，我甚至想伸出手去接住那似流星般落下的璀璨。我這個山里孩子驚嘆著：“怎么會有這么美的煙花!”畢竟，即便過年，我所看到的也只是一卷卷的鞭炮和只聽得見響、不見花的“沖天炮”。

一陣陣煙花過后，踩街隊伍中青水鄉那條長長的板凳龍伴著鑼鼓聲走來，準備從我們這個位置撤離。興許板凳龍感受到了我的期待，繞著三岔路口游走了一圈才陸續停在路面裝車回鄉。那么，今年我也算賞過龍燈了。

裝載板凳龍的小貨車一輛輛從我們崗點駛離后，仙泉路上的小轎車多了起來，剛剛走去的那波人，又接連不斷地走回來。我們引導車主或繞行，或有序停放等候解封。沒接到解封的指令，我們必須繼續堅守崗位。天空飄起了小雨，在車燈的照射下連點成線格外清晰。解放路上的車流像流水而過，停在仙泉路上急于回家的車主議論著“解放路不是可以走了嗎?怎么這邊還不解封?”“我們剛就要從汽車站走的，走那邊就已經到家了。”“大家不要急啊，現在分流，讓主路先走，大家理解下，配合好才會更順暢。”我安慰著停靠在前的幾位車主。晚上9時許，接到解封指令后，看著一輛輛車有序駛離，我心里也跟著暢快起來。

回到家，家里還留著一盞燈。今晚先生值班，婆婆和女兒在老家，小學一年級的兒子得一個人在家。這次還是第一次夜里一人在家，我知道他肯定還沒睡。我喊了兒子一聲，兒子有力地回道：“哎”!那聲音透露著放松和雀躍，就像我小時候等候著外出回家的母親一樣歡快。兒子早已自己洗漱完躺在床上，但我沒回家他一直不敢睡。我走進他的房間，親了他的額頭，說：“晚安。”小家伙終于踏實地睡著了。

(張建情 作者單位：永安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