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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梭,轉眼間,那個曾經依偎在我懷里的小不點,已經長成了挺拔的青年。 他讀大學期間,家里的經濟壓力不小。我白天出門打工,晚上接手工活做。這樣的日子,雖然清苦,卻不無聊。偶爾打開電腦,記錄下生活的點點滴滴。那些關于孩子的成長故事,關于我們母子之間的溫情瞬間,都成了我筆下最寶貴的財富。文字成了我情感的抒發,成了我的精神寄托。得空時,我也會去做義工,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由此,我的生活很充實。 大學畢業后的他,懷揣著夢想與責任,毅然踏入軍營揮灑青春熱血。我的心情有點矛盾,一方面,我有不舍;另一方面,我安慰自己,這是孩子成長之路,是男兒志在四方的體現。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每當夜深人靜,那份孤獨與思念便如潮水般涌來。離別之愁,難以言喻。 在部隊時,他隔一兩周會打來電話,或打開視頻,告訴我他的近況,說說關于訓練的艱辛、戰友的情誼、對未來的憧憬,有時讓我心疼,有時讓我欣喜?!皨?,馬上要交手機了,我要去值崗了,再見!”這是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有次,看著變得瘦削的他,我表示有點心疼。他拍拍手臂,朗朗笑道:“媽,在部隊,每個兵都要接受一定強度的訓練,人會瘦,卻比以前結實,你看,”他秀秀手臂,“肌肉也會有!”想想也是!談笑生風的他,有他的使命,他用自己的方式,書寫著屬于他的青澀篇章。 他入伍第一年,我采買年貨,市場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隱隱之間,只覺得這一切與形單影只的我格格不入。曾經,他會興奮地跟在我身后,幫忙提兜拎肉,還討論著年貨單。“媽,買牛排好嗎?你做的牛排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他講的牛排,是牛的排骨。他跟著我購物,我會念叨著他愛吃的菜,或是買些他從未嘗過的食物。而獨自走在街上的我,少了些購買的熱情,甚至望著那些食材,有點悵然若失。 到了除夕夜,他發來微信:“媽,我這邊剛忙完,準備吃年夜飯了。你看這飯菜怎么樣?”隨后,一張照片映入眼簾:滿桌豐盛的飯菜,戰友們圍坐在一起,笑容滿面,氣氛熱烈而溫馨。我看著照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個熱鬧的場面。我笑著回復:“看著真香,你好好吃。我正準備晚餐,煮了好多美食,我就不發圖片了。”其實,我的年夜飯只是一小盤雞肉、一碗湯圓,既不簡單,也不豐盛。飯后,我們通了視頻。屏幕里的他,在軍裝的襯托下,顯得英氣十足。我叮囑他:“你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要遵守部隊的紀律…………”他點了點頭,眼眶似乎有些濕潤:“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毖援叄覀兿嘁暥ΑB?,我學會了在孤獨中尋找力量,在思念中汲取溫暖。 第二年除夕,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節日的喜慶。望著熟悉的景象,我的心,由當初的不舍、想念轉而接受、開朗。我告訴自己,雖然孩子沒在身邊,但網絡暢通時代,十天半月可隔屏見上一面,了卻思念之苦。而且,他在部隊,既能鍛煉身體,也能磨煉意志,還能保家衛國!他接受艱苦的訓練,也接受愛國主義教育,身心俱能得到成長! 歲月悠悠,轉眼間,他在部隊度過了兩個春秋。我也漸漸變得習慣和堅強。去年九月,他退伍回來。十月底,他去外地工作了。因工作關系,他春節沒回家。 年前,我回到家中,開啟掃除模式。每一個角落,每一塊抹布,都承載著我對家的愛。掃去塵埃,也仿佛能掃去心中的那份落寞,重現心的明媚。 這幾天,我開始了走親戚的旅程。親友們紛紛詢問孩子的情況,我一一笑著回答。每當看到別人家孩子都在身邊,我這心里頭啊,總免不了有些羨慕。但轉念一想,孩子大了,有他的生活和追求,作為母親,只有放手讓他飛翔,讓他搏擊長空,他才能展現出年輕的風采。龍應臺的《目送》有段話: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迄今為止,我獨自度過了三個春節。站在窗前,心中充滿感慨:孩子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作為母親,我能做的,就是在他需要我的時候,給他最溫暖的關懷和支持。母愛,是看著孩子漸遠的背影,卻依然能夠微笑著揮手告別;是無論孩子走到哪里,無論他何時歸來,總有一顆心為他守候!這份母愛,沒有距離,也不會因時間流逝而減淡,只會像陳年的酒,愈久愈醇厚。 (葛小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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