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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龍巖市新羅區人民法院龍門法庭村居法官魏國才再次走進龍門鎮某村那片熟悉的田野,回訪3個月前那場“蜜蜂保衛戰”的當事人。當初針鋒相對的蜂農和企業負責人,如今正并肩查看蜂群狀況。蜜桶里折射出的不僅是琥珀色的光澤,更映照著矛盾化解后的和諧畫面。魏國才輕撫蜂箱,耳邊仿佛又響起那場春日里三方共譜的鄉村解紛樂章。 養蜂人攔下了打藥機 陽春三月,油菜花漫山遍野時,蜂農老鄭卻蹲在田埂上愁眉不展。他的蜂箱里,幾百只蜜蜂僵直地躺在箱底,沒了生機。而百米外的農田里,某農業公司的打藥機正嗡嗡作響,噴灑著農藥。 “自打你們去年種油菜開始,只要一噴藥,我的蜜蜂就死!”老鄭抄起竹竿,怒氣沖沖地攔住打藥機,認定是某農業公司使用的低毒農藥“毒害”了他視若珍寶的蜜蜂。公司負責人小陳委屈不已:“農藥都是合規產品,難道田里就不能打藥了?” 雙方各執一詞,僵持不下。老鄭化身“護蜂衛士”,每日蹲守在田間,堅決不讓打藥機作業;小陳則搬來村干部幫忙說和,卻始終無法說動固執的老鄭。多次調解無果后,小陳走進新羅法院龍門法庭尋求幫助。村居法官魏國才了解情況后,微笑著對小陳說:“走,咱們先去田里看看蜜蜂怎么‘說話’?!?/p> 十只蜜蜂的“活體實驗” 烈日當空,魏國才帶著農技站干部和經驗豐富的老蜂農,踩著泥土走進農田。老鄭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嘟囔:“你們這些干部懂什么,我的蜜蜂死得太慘了……”日頭太曬,魏國才趕忙帶著老鄭等人往樹陰下走,“鄭叔,您先歇著,讓專家仔細瞧瞧?!?/p> 現場勘驗從農藥說明書開始。農技站干部指著“低毒”標識解釋:“這類藥揮發快,正常使用對蜜蜂影響較小?!崩相嵐V弊硬恍?,魏國才便提議做個實驗:從蜂箱里抓出10只蜜蜂,當著雙方的面噴灑農藥。半小時過去,蜜蜂仍在紙盒里爬動,老鄭的臉色漸漸緩和,但仍嘴硬:“這只能說你抓的蜜蜂耐抗!”不過,老鄭卻沒了先前的說話氣勢。 魏國才陪著老鄭蹲在草地上,用草棍劃拉著泥土耐心勸說:“鄭叔,咱們要是打官司,得做司法鑒定,花錢不說,半年都未必有結果。您不是打算將賣蜂蜜的錢給孫女交學費嗎?要是拖那么久,咱等得起嗎?”老鄭搓著粗糙的手掌不吭聲,邊上站著的小陳望著他佝僂的身影,忽然說道:“其實……我們公司也許可以幫點忙?!?/p> 三十斤蜂蜜的“和解契約” 樹陰下,魏國才與老鄭、小陳、農技站干部、老蜂農一起席地而坐。他認真講解著《養蜂管理辦法(試行)》的相關規定:“養蜂者到蜜粉源植物種植區放蜂時,要告知周邊3000米以內的村級組織或管理單位。種植蜜粉源植物的單位和個人,避免在盛花期施用農藥,確需施用的應選對蜜蜂低毒的品種,并在施用農藥3日前告知所在地及鄰近3000米以內的養蜂者……老鄭,您阻攔小陳他們打藥是不對的,但小陳你們打藥前沒通知也有過錯。大家要相互體諒?!?/p> “魏法官,你說得對。我這就給公司領導打個電話,商量下解決辦法。”說完,小陳掏出手機走到一旁。不一會兒,他紅著臉跑回來,隨意抹了下額上的汗,急切道:“鄭叔,我們公司買您30斤蜂蜜,按每斤50元算,就當彌補損失。以后打藥前我們提前3天通知您,行不?”老鄭聽完,粗糙的手指摩挲著褲腿:“我不是不講理,就是怕孫女沒學費……”話音剛落,小陳立馬握住他的手:“您放心,以后您的蜜我們包銷一部分!” 當天,老鄭抱著蜂蜜罐往小陳車上搬。魏國才幫忙抬筐時,手背被蜜蜂蜇了一下。他笑著甩甩手:“這蜂針蜇人疼,但釀出蜜來甜。”老鄭眼眶一熱,從罐子里舀出一勺蜜遞過去:“魏法官,您嘗嘗,純的?!蔽簢胚B連擺手,笑著后退半步避開遞來的蜜勺,袖口蹭過蜂箱留下幾星花粉:“老鄭,蜜您留著,我不能喝。您的心意我收到了,能幫大家解決問題,我心里已經很甜啦!”陽光穿過蜂箱縫隙,灑在大家的身上,遠處的油菜花田泛起金色波浪,蜜蜂又開始“嗡嗡嗡”歡快地繞著花蕊飛舞。 這場因農藥引發的風波,在一罐土蜂蜜的甜香中畫上句號。正如魏國才所說:“田間地頭的糾紛,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判斷題。當法律條文沾上泥土,當司法溫度融入花粉,法理與人心,終能釀出最甜的蜜?!?/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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